娜姐（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二十一、
一周以后，我妈正式上岗，来到了赵玲的家中。
那天下午，赵玲在忙案子的事，她把地址和门牌号发给了我妈，我妈是自己开车去的。
赵玲的这套房子是去年才买的，当时买的时候她一下买了两个车位，现在正好方便我妈停车。
来到赵玲家中，是一套一百五十平米的跃层式，装修和家具都挺豪华的，电器也很高档。
我妈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当时那个兴奋和开心啊！就差没有欢呼雀跃，仿佛自己成了这套房子的主人。
她为自己找到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而且可以和一个如此优秀的女人朝夕相处，而欣喜不已。
看着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那些赵玲的照片，有生活照，也有身穿职业装的工作照，每一张都是那么的光彩照人，我妈的目光不禁有些迷离。
她参观够并且兴奋够了以后，拿起在来的路上买的菜进了厨房，打算为赵玲做履职后的第一顿饭。
因为时间尚早，我妈来到主卧室的卫生间看了看，在装脏衣服的篓子里，发现了几件赵玲没来得及的内衣裤，就帮她手洗了，又拿到阳台上晾晒起来。
傍晚，待赵玲回家，我妈把饭菜也做得差不多了。赵玲带她来到楼上主卧室旁边的一间客房，说道：“娜娜，以后你就睡这间房。”
“好的。”我妈应道，又小心地问道，“那个，玲，我们不睡在一起吗？”
她想的是，既然是给赵玲扮演情人的角色，就应该同床共枕。
赵玲说道：“当然不睡在一起啦！做爱是做爱，睡觉是睡觉。”
我妈“哦”了一声。赵玲又说道：“你的行李呢？拿进来把东西规整好吧！”
我妈笑道：“不急，先吃饭，饿了吧？”
吃过晚饭，我妈收拾完以后，又把她带来的那些衣服、鞋子、物品之类的各就各位。
这时，正在书房对着笔记本电脑研究案子的赵玲，对她喊道：“娜娜，给我放洗澡水。”
“知道啦！这就放。”我妈爽快地应道，进浴室放水，还洒了不少的沐浴露。
赵玲脱衣服的时候，我妈就在旁边伺候着，接过来一件一件地挂好。很快赵玲脱了个精光，跨进浴缸躺下。
尽管我妈已见过一次赵玲的裸体，还是禁不住在心里赞叹，身材可真好！
她坐到浴缸边沿上，双手放在赵玲的香肩上按摩。
当年我爸妈在这座城市收养我之前，我妈曾在洗脚城干过，于推拿、按摩颇有些技巧和经验，一时按得赵玲挺舒服的。
赵玲闭目说道：“娜娜，你做的菜蛮好吃的，又这么会按摩，我请你来，是不是赚到了？”
我妈一边按一边笑道：“玲，其实我应该感谢你让我住进来，陪在你身边，为你服务。”
两个女人说了一会儿，赵玲说道：“你脱了衣服也进来泡吧？”
我妈说道：“可以吗？”
赵玲闭着眼睛说道：“当然啦！快点。”
于是我妈开始脱起衣服，脱完后赤身裸体地跨进了浴缸。
我妈说道：“玲，你转过去，我给你搓背。”
赵玲便转过身子背对我妈。我妈先用手搓了一会儿，探起身子，双手撑住浴缸边沿，将那对大咪咪贴到了赵玲的背上，上下左右地研磨起来。
赵玲发出“哇”的一声，笑道：“好舒服，比刚才按摩还舒服耶！”
“舒服吧？”我妈笑道，继续卖力地为赵玲“搓澡”。
她搓着、搓着，两手伸到前面，握住了那对美乳，后面搓着，前面揉着，还用食指和拇指捏弄乳头。浴室里，开始飘荡起赵玲的呻吟声。
搓完背面，又开始搓正面。这下就更香艳了，只见我妈仍然双手撑在浴缸两边的边沿上，那对D奶压着赵玲的C奶上下左右地盘旋，又往下推到肚子上，推了一会儿又回到赵玲的胸部，如此反复。
又一次推上来的时候，我妈一边跟赵玲四乳挤压、研磨，一边吻向她的嘴唇。像上次在酒店做的时候一样，赵玲躲开了。
我妈娇喘道：“亲爱的，我是娜娜，是你的娜娜啊！干嘛不跟我接吻？”
赵玲怔了一下，我妈吻向她，这次她没有再躲，而是任凭我妈吻住了她的芳唇，跟我妈吻起来。
渐渐地，两个女人越吻越热烈，赵玲搂住了我妈的脖颈。热吻地间隙，她意乱情迷地问道：“娜娜，你爱我吗？”
“宝贝，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我妈一边吻，一边说道。
“嗯，我也好爱你。”赵玲更加地意乱情迷，吻住我妈的嘴唇，和她热吻不止。
我妈伏下去了一点，轮流含吮赵玲的两粒乳头，手摸到了她那里，在花唇上逡巡了一番，又深入进去，在里面探索。顿时，浴室里充斥着赵玲的呻吟声，我妈也跟着吟叫起来。
赵玲有了一次高潮后，两个女人从浴缸里起来，站到花洒下淋浴，洗完擦干净身子，又来到了床上。
我妈伏在赵玲的两条美腿之间，给她口了好一会儿，待她有了第二次高潮，这才拿出她新买的假JJ，往自己的胯下戴，并问赵玲要不要再套一个避孕套。赵玲说新的不用了。
我妈戴好后，伏到赵玲身上直捣黄龙，先是一番轻抽浅送，继而越动越快。
“娜娜、娜娜，好爽，要来了……”赵玲禁不住叫道，看着我妈的目光如痴如醉。
她又到了一次高潮，说道：“我在上面。”
我妈就从她的深处拔出来，躺了下来。赵玲跨到她上面，那里套住假JJ，一上一下地起落起来。两个女人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之后赵玲又戴上假JJ跟我妈做，也把她送到了高潮，这才云收雨毕。
两个女人相拥着躺在床上说话。赵玲说道：“娜娜，刚才我好爽，爽死了，你呢？”
我妈笑道：“我也很爽呢！有高潮了耶！”
她俩相视嘻嘻，赵玲问我妈是怎么开始皮肉生涯的？我妈一五一十地对她说了。
赵玲叹道：“唉！你当初也是为了老公、孩子，才走上这条路的，不容易。”
我妈又问赵玲的过去，赵玲说她老家在外地，很小的时候爸爸因病早逝，后来妈妈带着她改嫁，给她生了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继父嫌她是拖油瓶，对她很不好，非打即骂，她妈妈也无力保护她，所以她的童年也是蛮悲苦的。
高中毕业她考上了外地的大学，远离那个家，大学毕业后又来到这座城市发展，当了三年的律师助理后，成为了一名执业律师。
我妈说道：“玲，你好棒，又有文化又能干，所以才可以每天坐在高级写字间里，不用太幸苦也能挣到高薪……”
赵玲轻笑道：“你哪知道，做我们律师这行的幸苦？有的时候为了取证，也是风里来、雨里去，还常遭人白眼。而且……”
她顿了顿，又说道：“有时为了打赢一个官司，为了争取到一份大客户的代理协议，也有陪法官、老板睡觉的时候。其实从这一点来说，跟你们这行也没有多大区别呢！”
“是吗？”我妈颇为讶异，叹息道，“看来做哪行都不容易。”
又聊了一会儿，我妈说道：“玲，不早了，你休息吧！”
她说着起身。赵玲拉住她说道：“娜娜，今晚就睡这儿吧？”
我妈一怔，问道：“可以吗？”
赵玲微笑着点头，说道：“我要你抱着我睡。”
“好。”我妈笑道，躺下来将赵玲拥入怀中，和她相拥而眠。
睡到半夜，赵玲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喊着“不要、不要”。我妈也醒了，抱着她问她怎么啦？
赵玲在我妈怀里哭了半晌，这才告诉我妈，她又梦到被继父强奸了。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她曾被继父强奸，她妈妈为了不让继父进监狱，苦苦哀求她，她这才没有告发。
后来继父又想强奸她，她以死抵抗，才让继父作罢。为了避免继父的纠缠，高中时她在学校住读，直到考上大学远走高飞。
所以她选择学法律、当律师，就是为了让自己有充足的自我保护能力，并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她没有想到，当上律师以后，在这个被男人主宰的社会里，她和过去的那个小女孩并无多大区别，曾经为了打赢一个大案子，跟两个法官3P，任由那两个衣冠禽兽轮流奸淫自己，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这些年，她唯一得到的爱和温暖，就是来自那个叫娜娜的女人，可后来她也离开了她。
赵玲说着，又哭了起来。我妈没想到，这个看似强势的漂亮女人，却有着如此脆弱的一面，当时就在心里爱怜得不行，也陪着她流泪，不停地安慰她，说道：“玲，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疼你、爱你……”
好不容易让赵玲止住哭，两个女人相拥着躺下。这一夜，我妈失眠了，她看着怀中安然入睡的赵玲，心中柔肠百转……

二十二、
翌日早上，我妈先起床，为赵玲做早餐，还帮她打好了漱口水并挤上了牙膏。
伺候赵玲吃完早餐，又送她出了门，我妈坐到沙发上休息片刻，回想起了昨夜的缠绵和温柔，心中不禁涌起甜蜜和温暖。不知不觉中，笑容爬上了她的脸庞。
就这样，我妈开始了和赵玲的同居生活。正如赵玲说的，其实活很轻松，每天帮赵玲准备下早餐，洗洗衣服、收拾收拾房间，赵玲要回家吃晚餐的时候，再准备下晚餐。至于做爱，每周大约做三到四次，比起跟男人做，轻松多了，而且更舒服。
赵玲对我妈很大方，她有些只穿过、用过一两次，还很新的衣服、鞋子、包包什么的，都送给了我妈，全都是名牌，让我妈喜不自禁。
大多数时候，我妈都很闲，便出去找她以前的那些姐妹打打牌、喝喝茶、逛逛街、做做美容什么的，不亦乐乎。
她的那些姐妹都以为她是被一个有钱的男人包养了，羡慕得不行，我妈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只是，赵玲除了跟她做爱的时候以外，其他时候依然很矜持，对她不冷不热的，主仆之分很明显，并且再也没有像那晚那样，在我妈面前表现出柔弱无助的一面了。
不过我妈也不以为意，毕竟人家是老板，有点架子很正常。
况且这份工作对于她来说弥足珍贵，既轻松、工资又不低，还能每天和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
是的，我妈喜欢赵玲，实际上从那天在酒店第一次应召开始，她就被赵玲吸引住了。她越来越为这个漂亮、高傲并且有些神秘的女人着迷，尤其是那晚她在听了赵玲的悲惨往事以后，又对她多了一份怜爱。所以就算不给她钱，她也愿意呆在赵玲身边照顾她。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妈每天都悉心照料着赵玲的日常生活，她已在心里基本不把赵玲当做雇佣自己的老板，而是把她当做老公一样的人来照顾。
那年的三月下旬，我和我妈约在咖啡馆见了一面。
她当时真的是光彩照人，一身的名牌，还露了一截乳沟。尽管已快四十岁了，胸还是那么圆那么挺，比过去更迷人，气质也好了很多。跟我在一起，如同姐妹一般，很难被认为是母女俩。
我笑道：“妈，你发财了吗？”
我妈笑道：“哪有？只不过，比发财还好呢！”
我笑道：“说来听听。”
她忸怩了一下，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微笑道：“你妈啊！也被人包养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妈，你说你被人包养啦？”
我妈四下看了看，俏脸羞红，嗔道：“哎呀！死丫头，你小声点，都被人听到了？”
我压低音量，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快点说给我听，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我妈笑道：“跟你一样，包养我的是个女人……”
我简直难以置信，没想到我妈这把年纪也被人包养了，而且包养她的，居然也是个女人。我们母女俩，真的是殊途同归啊！
我妈继续喃喃地说道：“她也是个律师，比我小挺多的，小了我十岁。”
到这会儿，我妈已知道娜姐是个律师，所以才会说包养她的女人也是个律师。只是我当时尚未意识到，那个女人就是赵玲。
我没想到她比我妈小十岁，说道：“那她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包养你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妈说道，“我问过她，她说就喜欢我这个年龄的女人，太大太小的她都没兴趣。”
“还真是蛮奇怪的耶！”我笑道，“那她是个拉拉啰？”
我妈点头说道：“应该是吧！不然怎么会包养女人呢？我也不太了解她以前和多少女人交往过，只知道她有个前女友。”
“她对你好吗？”我问道。
“挺好的啊！”我妈笑道，“不仅每月给我生活费，还给我买这买那的，你看看我这一身，都是她给的。我跟她在一起后，都不用开工了，真的蛮好的，呵呵……”
我挺为我妈开心的，问道：“那你俩，现在是什么感觉？”
“这个嘛？”我妈又忸怩了一下，说道，“她对我挺好的，我也很喜欢她。”
“你爱她吗？”我又问道。
我妈一怔，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很喜欢她，老想跟她呆在一块儿。而且啊！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的精神面貌好了许多？这都是因为她，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的物质生活比过去过得好了，更是因为，被一个人需要和照顾她的感觉，真的很好呢！”
她说到这里，脸上浮现起一抹少女般的娇羞，“所以，就算她不给我钱，我也愿意跟她在一起。”
“完了，妈，你这是要谈恋爱了的节奏啊！”我笑道。
我妈又埋怨道：“死丫头，都说了小声点啦！”
我说道：“不过妈，我要提醒你，如果她只是想单纯地包养你的话，我劝你不要陷进去，至少不要陷得太深，以免将来分手时太痛苦。”
现在的我沉浸在和娜姐甜蜜的爱情中，自然是希望我妈也能找到感情的归宿，却又不希望她情感受挫，受到伤害。
我妈“切”了一声，笑道：“这个你放心，你妈是什么人？当年也是在风月场滚过来的，什么男人没见过？拿得起、放得下，玩得起，也输得起。”
我说道：“可这回不一样，你是在跟一个女人……”
我妈说道：“又有多大区别，不就这么一回事？”
那天下午分手时，我约我妈一起吃晚饭，我妈笑道：“不行，她约了我了。”
我笑道：“那就不耽搁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我妈跟我分手后，去了一个商圈等赵玲，她俩约在这里见面。
正翘首以盼的时候，耳畔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还真是你啊？看了老半天，果然是你。”
我妈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站在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
我妈莫名其妙地说道：“你谁啊？”
“臭娘们，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可没忘记你。”中年男人骂道。
我妈在脑海中快速思索，只听那个男人继续说道：“你忘了？那年你在酒吧，骗老子开了一瓶好酒，然后就溜了，害得老子损失了一个月的工资。”
我妈终于想了起来，几年前她兼职当酒托，假扮良家人妻，骗这个想跟她约炮的男人去酒吧喝酒，狠狠地敲了他一笔。
“你、你，你在说什么呀？我不认识你。”我妈强作镇定，矢口否认。
“妈的，臭娘们，还敢装？”中年男人说着，伸手来抓我妈的手。
“你干嘛？我喊非礼了……”我妈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心里慌得要命。
“你喊啊！最好把警察叫来，抓你个女骗子。”中年男人不依不饶，又来抓我妈。
就在这时，赵玲赶到了，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挡在我妈身前。中年男人看向她问道：“你谁啊？”
“我是她妹妹，你想怎样？”赵玲沉声说道。
我妈在身后看着赵玲大义凛然地保护她的样子，不禁芳心沉醉。
“既然你是她妹妹，那就替她把钱给还了。”中年男人说道。
赵玲转身看向我妈，“姐，你欠她钱吗？”
“没有，我没有……”我妈连忙摇头。
赵玲又看向中年男人，“听见没有，我姐说没欠你钱，别想敲竹杠。”
中年男人一听就火大，大声嚷嚷着把以前我妈当酒托骗他的事说了，我妈依然矢口否认。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
赵玲对中年男人冷声说道：“别说我姐没做过这种事，就算是做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早就过了法律追溯期了，你就是把警察叫来，也没辙。”
“你说什么？你……你胡说。”中年男人胀红了脸说道。
赵玲冷笑道：“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普通的违法行为，超过两年如果没有给予处罚，就不再追究法律责任了。所以，警察也管不了。”
中年男人嚷道：“你胡说，我不信。”
“我是律师我还能胡说？你不信自己去查一下法律……”赵玲轻蔑地说道，“哦，对了，估计你也不懂法，给你个提示，这是《行政处罚法》第二十九条的规定，自己查去。”
她说完，又对我妈说道：“姐，我们走。”
拉起我妈的手扬长而去。中年男人追上来，拽住了我妈的手，“不许走，我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反正得还我钱，不然老子没完。”
赵玲厉声说道：“你撒手！”
“不还钱休想老子撒手。”
赵玲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道：“你不是想要钱吗？你撒手，我给你。”
中年男人松开了手，我妈对赵玲说道：“玲，这事你别管，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赵玲一边在包里摸索着，一边说道：“没事，姐，你让开……”

二十三，
她突然从包里拿出一瓶防狼喷雾，对着中年男人的眼睛就是一阵喷。中年男人“啊呀”一声，捂住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赵玲一脚踢在他的胯下，他又捂住下身蹲在了地上。
“姐，快跑！”
赵玲拉起我妈一溜烟跑掉了，身后传来中年男人的喊声，“臭娘们，别让老子撞见你们。”
两个女人一路狂奔，我妈被赵玲牵着，一边跑一边看着她的侧颜，那一刻芳心被爱意所占满。
跑到一个僻静处，估计那个男人找不到她们了，这才停下来，喘着气看向彼此，又哈哈大笑起来。
赵玲说道：“如果他不是那么穷凶极恶的话，可能我就把钱还他了，又不是多少钱的事？最讨厌这种对女人动粗的男人了。”
我妈笑道：“玲，刚才你都喷了他的眼睛了，又何必踢人家命根子呢？”
赵玲笑道：“我这叫正当防卫，迫使他失去攻击我们的能力，这是法律允许的。如果我当时再上去给他几巴掌、踢他几脚，这就防卫过当了……”
她喘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我也不敢了，万一他缓过劲来，我们两个女人哪是他的对手？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俩又都笑了起来。我妈止住笑，说道：“玲，你这个女人可真不得了！”
赵玲笑问道：“怎么啦？”
我妈说道：“你漂亮，文化高，懂得多，还很勇敢，又那么机智，简直是个完美的女人。”
赵玲笑道：“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她又看向我妈问道：“刚才那人说的事，都是真的吧？”
我妈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骗了你……”
她又抬头说道：“玲，你会不会因为这事，瞧不起我？”
赵玲嫣然一笑，搂住我妈说道：“怎么会呢？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谁还没点难处？”
她搂着我妈往前走去，我妈看着她，心中溢满了柔情。
当晚，赵玲卧室的床上，两个女人如胶似漆、缠绵悱恻，互相说着我爱你的话。
我妈一边用自己的那里摩擦着赵玲的那里，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在心里说道：“玲，我爱你，可我不是替娜娜说的，是我自己对你说的啊！你听见了吗？”
可她没敢说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女人，又怎配得上跟赵玲这么优秀的女人相爱呢？
高潮过后，我妈拥着赵玲说道：“玲，今晚我陪你睡吧？”
岂料赵玲冷冷地说道：“回你自己的房去。”
我妈“哦”了一声，只得起身穿上内裤和睡裙，往卧室外走去。
当她走到卧室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赵玲，在心中感概，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呢？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五月初，赵玲供职的那家律所的主任过五十二岁的生日，员工们打算给他庆祝一番，并说以往所里有什么喜事，都是在外面吃饭、唱歌，这次改变一下，索性在主任家里吃顿家宴，好好地热闹一番。
主任姓刘，欣然同意，并说亲自露一手款待大家，不过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得找一个帮手。刘主任离婚多年，有个儿子在国外上大学，平时家中只有他一个人。
整个律所以年轻人为主，对于厨房的事都不太会，而且都想偷懒吃现成，没一个自告奋勇的。
刘主任说道：“你们这帮兔崽子，只知道吃现成，想累死老子啊？”
赵玲笑道：“主任，要不我叫我姐来帮你吧？反正她也没什么事。”
“你姐？”刘主任惊讶地问道。
“对啊！是我的表姐……”赵玲说道，“去年在老家下岗了，来我们这儿谋生，跟我住一块儿。我索性让她在家里帮我整理家务，好过在外面打工。”
她又补充道：“我姐挺能干的，手脚麻利，做饭也很好吃。”
刘主任高兴地说道：“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刘主任生日那天的午后，我妈按照赵玲给的地址，来到了刘主任的别墅，还带了一些菜和水果。
开门后，我妈自我介绍了一下，当时刘主任就眼前一亮，热情地把我妈让进了屋。
一进屋，我妈就马不停蹄地忙活。刘主任说，小庄你先别忙活，还早呢！咱们聊会儿天。
我妈说，说早也不早了，就一个下午，那么多人吃饭，我怕来不及。她又说，这样吧？主任，咱们一边忙活一边聊，两不耽误。
刘主任一下就被我妈的勤快贤惠和落落大方所吸引，笑道，那行！听你的。
两人一边忙活，一边拉起了家常。刘主任问道：“小庄啊！冒昧地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九了。”我妈爽快地答道。
“哟！看不出，你不说的话，我以为你顶多三十出头。”刘主任呵呵笑道。
我妈笑道：“瞧你说的？主任，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
虽然刘主任的话中确有恭维的成分，不过我妈也确实显年轻。不说三十出头吧？看上去也就三十四五岁，不像是年近四十的女人。
“一个人在这边谋生，家里也顾不上了吧？”刘主任开始旁敲侧击。
我妈说道：“也没什么顾得上、顾不上的，我离婚几年了，这不，去年又丢了工作，所以来这里投奔我妹。我妹心疼我，不让我去外面打工，留我在家里给她做家务，每月发我工资，呵呵……”
刘主任听了心中暗喜，又问道：“那……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
“就一个女儿，也在这边上大学。对了，她也是念的法律专业，以后还请主任多多指教哦！”
“是吗？”刘主任笑逐颜开，“好说，好说……”
两人越聊越投机，刘主任趁热打铁，笑道：“小庄，你又不是我的下属，就别主任、主任地叫了，叫我刘大哥吧？”
我妈笑道：“好啊！”
刘主任又说道：“那我……叫你晓梅，可好？”
我妈看了她一眼，笑道：“嗯，好。”
刘主任顿时心花怒放。
下班后，赵玲和同事们聚集到了刘主任的别墅，她把我妈介绍给了大家。
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众人无不咽口水，纷纷夸赞刘主任的手艺好。
刘主任看了一眼在一旁微笑看着他的我妈，笑道：“印度诗人泰戈尔有一句诗，黑夜让百合花静静地开放，人们却把赞美献给了白昼。”
他这是故意在我妈跟前卖弄学问。有人说道：“刘主任，你拽什么词啊？莫非这桌菜不是你做的？”
刘主任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其实这一桌的菜，都是晓梅做的，我只是帮她打下手而已，所以不敢贪天功为己有，只好实话实说了。”
下午做饭的时候，本来我妈是来给刘主任打下手的，可忙着忙着，她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喧宾夺主、越俎代庖，倒成了主厨，刘主任反而给她打起了下手。
刘主任有意考察我妈的厨艺，也就顺其自然，未加以阻拦。
众人又纷纷夸赞我妈手艺好，她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其实是刘大哥和我一起做的……”
宴席开始，众人围桌而坐，大快朵颐。我妈跟赵玲坐一块儿，不时给她拈菜，一会儿说，你胃不好，少喝点酒。一会儿说，多吃点这个，养胃的。一会儿又说，玲，这个你爱吃。
她跟赵玲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了，照顾了她几个月，对她的身体状况和饮食习惯等都已了如指掌。
有人打趣道：“玲姐，晓梅姐不像是你姐，倒像是你的老婆。”
大家呵呵之乐。赵玲笑道：“那是，我要是男的，准得娶我姐。”
又有人说，“那可不行，你是男的话，你俩是表姐弟，近亲是不能结婚的。”
赵玲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俩是远房表姐妹，不算近亲。”
众人的说笑声中，刘主任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地悄悄看着我妈。

二十四、
吃过晚饭，众人开始娱乐，在刘主任家宽敞的客厅里，摆开了两桌机麻、三桌斗地主，没有参与娱乐的人，聚在一边看电视、聊天。
我妈一直坐在赵玲身边看她打麻将。另一桌的刘主任出师不利，不是被别人自摸，就是点人家的大糊，大家都说刘主任发奖金了。
刘主任叹息道：“嗨！我今天的手气，实在是太差了……”
他回头对我妈说道：“晓梅，来帮我换换手气……”
我妈看向赵玲，赵玲正在整理手中的牌，头也不抬地说道：“去吧！”
“那我去了。”我妈轻声说道，来到了刘主任这一桌。
她坐下后一边砌牌一边说道：“我可不太会打。”
刘主任坐在旁边说道：“没事，我给你看着。”
“晓梅姐，反正不是输你的钱，替刘主任多给我们发发奖金呗！”
几圈下来，我妈连糊了几把大的，笑得刘主任嘴都合不拢。
我妈当了十几年小姐，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跟她的那帮姐妹打麻将，早已练就了一手娴熟的牌技，这些律师又怎是她的对手？
有一手牌她做了个极品，自摸时差点喊了一声“我靠”，还好没有喊出来。众人纷纷哀叹之时，刘主任在一旁含笑看着我妈，目光中满是欣赏和倾慕。
回家的路上，因为赵玲喝了酒，由我妈开车。赵玲笑道：“老刘好像对你有意思嘛！”
我妈说道：“怎么会呢？我们才见第一面。”
赵玲笑道：“第一面怎么啦？感觉老刘对你是一见钟情了。”
我妈说道：“别瞎说了，人家是大律师，还是主任，我一个小地方来的离异中年妇女，怎么可能被人家看上？”
这时，赵玲捂住肚子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我妈关切地问道：“怎么啦？胃又疼了。”
“不是，是痛经啦！”赵玲说道。
我妈责备道：“经期还喝那么多酒？还吃那么多生冷的？我就知道你这几天来例假，本来想提醒你来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说不出口。快三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不会照顾自己……”
赵玲倚在副驾位上微笑看着她。我妈继续说道：“不行，回去得给你熬点红糖水。”
“喂！你那么紧张我，是不是爱上我了？”赵玲说道，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妈。
我妈脸一红，嗫嚅道：“你是我老板嘛！关心你是应该的啊！”
回到家中，我妈立即熬红糖水，赵玲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妈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赵玲瞥了一眼，是刘主任从微信里发来的信息，问我妈到家了吗？
赵玲不动声色。过了一会儿，我妈端来红糖水，说道：“玲，趁热喝，喝了兴许就不痛了。”
赵玲接过来喝了一口，直接吐到了地板上，嚷道：“你想烫死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妈又接过去，呡了一口，“不是很烫啊？要不再给你兑点温水。”
她兑了点温水后，又给赵玲端过来，赵玲没伸手接，看了我妈一小会儿，冷声说道：“你刚才都喝过了，我还怎么喝啊？”
我妈脸一红，说道：“那我重新给你盛。”
她说着往厨房走，心想，我俩平时亲热、做爱的时候，接吻都接过无数次了，居然还嫌弃老娘的口水？
赵玲喝红糖水的时候，我妈蹲在地板上用擦布擦拭上面刚才赵玲吐出来的红糖水。赵玲忽然说道：“你跟老刘都加过微信好友了？”
我妈稍稍怔了一下，说道：“下午在他家做菜时，他提出来加好友，我也没好意思拒绝。”
她又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咋知道？”
赵玲对着一旁的手机一扬下巴，“人家给你发信息了。”
“哦。”我妈应道，埋头继续擦拭。
那晚之后，刘主任开始主动约我妈。我妈把这事给赵玲说了，她却说，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你又没跟我签卖身契，干嘛问我？
我妈一阵失落。赵玲又说，刘主任是个黄金王老五，比你年轻漂亮上赶着想跟他好的女人多的是，机会难得，你应该好好地考虑、考虑。
我妈没再说什么。考虑到刘主任是赵玲的老板，我妈在拒绝过他的一次邀约后，答应了他的再次邀约。
那晚我妈跟刘主任吃了一顿饭，饭后又去KTV唱了歌，整个过程刘主任都跟她像朋友似的相处，没说什么别的。
回到家，我妈正在客卫淋浴，门突然被打开，赵玲站在门外，目光落到我妈的裸体上逡巡。
我妈笑道：“玲，你想让我去你的房间吗？我马上就好。”
赵玲冷冷地说道：“不必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太晚回来，否则影响我休息，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我妈应道。
赵玲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关上门离去。我妈心想，才十点多，不算太晚啊？
几天以后，刘主任又约我妈，我妈本来不想去，但思索了一番，还是去赴了约。
吃完晚饭，刘主任本打算带我妈去看电影，我妈说这几天没睡好，想回去休息了。刘主任没辙，只好开着他的那辆奔驰S级轿车送我妈回家。
开到赵玲家楼下，刘主任终于忍不住，向我妈表白了。他提出跟我妈交往，还说对她是一见钟情，自打认识她以后，这些日子以来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赶都赶不走。
刘主任觉得凭自己优越的条件，以及这番真诚的表白，一定能打动我妈。
我妈当时怔在那里，刘主任趁热打铁，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钻戒。我妈惊讶地看向他。
刘主任说道：“晓梅，这不是在向你求婚，因为还没那么快，只是我们确定交往的信物。以后如果你同意嫁给我了，我再买个比这大的。”
面对这个社会精英阶层的男人，面对他灼热的目光以及价值不菲的钻戒，我妈的心中一时波澜起伏。
她在心里说，我爱的那个人一直以来对我忽冷忽热，可能她心里根本没有我，我对她再好，也永远只能是另一个女人的扮演者。
现在有个这么好的男人追求我，我又何必为了她拒绝呢？
那一刻，我妈真想一咬牙答应了身边的男人。尽管她对他并没有感觉，可此刻只要她一点头，那么她将立马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养尊处优、要什么有什么的女人，和过去苦逼的人生诀别。
我妈的眼泪流了下来。刘主任微微一笑，把装着钻戒的盒子放到我妈手中，欠身向她吻过来。
我妈一动没动，就在刘主任堪堪吻到她的嘴唇时，她往旁边稍稍地一扭头，躲开了，轻声说道：“对不起……”
刘主任始料不及，一下僵在那里。两人保持这个动作足足有十多秒钟，刘主任才收回身体，坐直在驾驶位上。
“为什么？”刘主任问道。
我妈抹了一下眼泪说道：“我真的很感谢你刚才对我说的这番话。像我这样一个从小地方来的中年离异女人，能得到你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的垂青，可能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天大的好事吧？”
“你知道吗？”她抽泣了一下，举起手中装着钻戒的盒子，盯着它说道，“当初我和前夫刚来这里打工，为了一日三餐奔波，住在没有窗户、放下一张床以后小得几乎难以落脚的斗室里时，以及后来为了养活成了废人的前夫和未成年的女儿一个人在这里打拼时……”
刘主任静静地看着我妈。
“那时的我，就算是做梦，又怎敢奢望有一天，会有一个非常体面的男人拿着钻戒，要求和我交往？”
刘主任不禁说道：“晓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妈啪的一声合上盒子，把它交还到刘主任手中，擦了一下泪水，微微笑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刘主任不解而又懊丧地说道：“为什么啊？晓梅，你也知道我能给你一切……”
我妈打断了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对他流泪说道：“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除了她，再也装不下任何人。所以，真的很对不起。”
沉默半晌，刘主任垂头丧气地说道：“能告诉我，他是谁吗？因为我很想知道，自己输给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我妈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在心里悲呼，你又哪里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男人，而且她心里根本就没我，而我却是为了这样一个人拒绝你的啊？
“对不起，我回去了。”我妈又抽泣了一下，拉开车门下了车。
“晓梅，晓梅……”刘主任也下了车，在她身后喊道。
我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禁不住泪流满面。

二十五、
刚一进屋，就看到赵玲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抄在怀里，冷冷地说道：“你去哪了？”
她的态度让我妈不由得一惊，喃喃地说道：“跟、跟一个朋友，吃饭去了。”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赵玲逼视着我妈。
我妈吃惊地问道：“玲，你怎么啦？”
“说！”赵玲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我妈只好说道：“跟、跟刘主任吃的饭……”
她又说道：“我是想，他是你的领导，请我吃饭不好不去。玲，如果你不喜欢我跟他来往，我就再也不跟他来往了。”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赵玲冷声说道，“除了吃饭还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我说有点不舒服想早点休息，他就送我回来了。”
“你们没接吻吗？”
我妈一惊，怔怔地看着赵玲。赵玲突然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跟他接吻？”
我妈的眼泪涌上了眼眶，摇头说道：“不、不，我没有跟他接吻……”
“还敢撒谎？”赵玲咆哮道，“刚才我都看到了……”
原来，今晚赵玲出去取个快递，刚走回到楼下，就看到刘主任的车停在那里，并看到了刘主任和我妈坐在车里说话，以及刘主任亲吻我妈的情形。
只是，由于角度的问题，她看不到我妈拒绝了刘主任的亲吻，反而以为刘主任一直在亲我妈，而我妈也一直没有拒绝。
我妈连忙解释，“不，玲，你一定是看错了，我真的没有跟刘主任接吻。”
“别再说了！”赵玲一挥手，又盯着我妈，“庄晓梅，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住在我家里，吃我的用我的，却跟别的人搞暧昧。”
我妈喃喃地说道：“玲，你是在吃醋吗？”
赵玲冷笑道：“开什么玩笑？我吃哪门子的醋？吃你和老刘的醋？你疯了吗？”
她顿了顿，说道：“我只是因为，你违背了我们的协议，你在我雇佣你的期间又去找别的人，生气而已。”
“不，你就是在吃醋。”我妈盯着赵玲说道。
赵玲一下被激怒了，“再给你说一遍，庄晓梅，我没有吃醋。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我雇来陪我睡觉让我爽，顺带伺候我的老女人而已，我对你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凭什么吃你和别人的醋？”
她又哼了一声，抄起双手说道：“自作多情。”
赵玲的话，令我妈心如刀割，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泪眼朦胧，默默地看了赵玲一会儿，转身上楼进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儿，我妈拎着拉杆箱下来，赵玲问道：“你要干什么？要离开这里吗？”
我妈抽泣了一下，说道：“你刚才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庄晓梅就是再没自尊，也要点脸的吧？”
赵玲一下火了，“好，你走、你走，走了就别再回来，赶紧滚！”
她说完，又补充道：“都说戏子无义，婊子无情，果然没错，婊子就是婊子。”
我妈顿时挥泪如雨，点了点头，说道：“你没说错，我本来就是个婊子，根本不配跟你这个律师在一起，对不起了。”
赵玲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分了，看向我妈说道，“我……”
却欲言又止。我妈走到房门前，又回头对赵玲说道：“你知道我刚才拒绝了什么吗？我拒绝了一个有钱到足以让我的后半辈子养尊处优、衣食无忧，拿着大钻戒提出跟我交往的男人。”
赵玲为之一怔，但仍默不作声。我妈抹了一下泪水，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之所以拒绝他，又是为了什么吗？”
赵玲依然低头不语。我妈的那双泪眼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门离去。
我妈一边开车一边抹泪，此时夜空中细雨霏霏。她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地爱着赵玲，就算对方把她只是当做另一个女人的替身，也无怨无悔地爱她，可最终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就在这时，一辆大货车射出两道刺眼的光芒，狂鸣着喇叭迎面开来。我妈大惊失色，急忙猛打方向盘，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撞击声，我妈顿觉天旋地转……
当我和娜姐赶到医院时，我妈已从急救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但仍昏迷不醒，正挂着水，头上的外伤医生已做过了处理。而赵玲则坐在一旁啜泣。
我看着赵玲，满腹狐疑地问道：“赵玲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是你给我们打的电话？”
赵玲欲言又止，伸手抹泪。躺在病床上的我妈，发出了虚弱的声音，“玲，小芸，玲，小芸……”
我和赵玲赶紧一左一右，伏到病床的两侧，各自握住我妈的一只手，急切地呼唤着我妈，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
“妈……”
“梅梅……”
我妈又昏迷了过去。赵玲起身对我和娜姐说道：“刚才医生已经诊断和救治过了，梅梅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外伤，昏迷是因为脑震荡和惊吓所致，还需要观察。”
娜姐说道：“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玲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我，说道：“小芸，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妈妈这几个月跟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而这个女人，就是我。”
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包养我妈的女人，竟然是赵玲。一旁的娜姐也吃惊不小。
我们三个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赵玲告诉我和娜姐，今晚她跟我妈大吵了一架，之后我妈离家出走。
我妈走后，赵玲对自己的言行很后悔，再一联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我妈对她种种的好，真的是追悔莫及、痛心不已，就给我妈打手机。
哪知道打了好几次我妈都没接，又见夜已深还下着雨，赵玲怕我妈出事，于是开车赶到我妈的家。
租我妈房子的女孩却说，我妈没有回来过。赵玲一下慌了，又一次拨打我妈的手机，这次拨通了，是医院的护士接听的。
赵玲这才知道我妈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急救。她赶到医院后，又打了娜姐的手机，于是有了我们三个人在医院的会面。
娜姐又问赵玲，她是怎么和我妈在一起的？赵玲一五一十地向我们作了坦白，还说她之前已从公安局了解到我妈的女儿就是我，因此她之所以包养我妈，除了把她当做娜姐的替身以外，还有报复我的意思。
只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两人日久生情，竟走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
说完这些，赵玲对着我埋头哭泣道：“对不起，小芸，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盯着她，流泪说道：“赵玲，最好我妈没事，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娜姐紧了紧搂着我肩头的手，以示安慰。我又说道：“你知道吗？我妈她早就爱上你了，一直爱着你……”
赵玲流着泪，怔怔地看着我。我有些哽咽难言，停了下继续说道：“她跟我说，就算你不给她钱，她也愿意永远呆在你的身边。现在看来，即使你一直拿她当娜姐的替身，她也会无怨无悔地爱着你。她对你痴情到这种程度，而你，却这样对她，这样地伤害她……”
我再也说不下去，伏在娜姐怀里哭了起来。娜姐搂着我安慰了一会儿，对赵玲说道：“玲，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赵玲擦拭着眼泪，说道：“其实，自打刘主任追求梅梅以来，我就一直在嫉妒，只是我不愿承认这一点而已。我对自己说，也对梅梅说，我只是因为她不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在被我雇佣的期间找男人，而让我感到生气……”
“直到今晚，她走后，我才猛然发现自己真实的感情，才惊觉自己也是爱着她的啊！实际上随着和她相处日久，我早已爱上她了，早已不再把她当做是你的替身。”
“只不过在我的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怎么可能爱上她这样一个女人，所以我把自己伪装起来，在她面前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自己不去面对这个事实。”
“否则，我也不可能吃她和刘主任的醋，不可能因为看到刘主任吻她而发那么大的火。她刚一离家，我立刻意识到，我可能正在失去一件我本来一直拥有却没有珍惜的，非常珍贵的东西。”
“当我听说她出了车祸后，那一刻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她，好怕她来不及听我对她说一声，对不起，我爱你……”
说到这里，赵玲泣不成声，我和娜姐也是泪流不止。娜姐坐到赵玲身旁，把她搂进怀里安慰。
赵玲止住哭，继续说道：“如果梅梅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小芸不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也坐到她身边，拥着她说道：“如果妈妈知道了你此刻真实的想法，她会为自己的付出感到值得的。”
三个女人说着话，相拥而泣。赵玲哽咽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等梅梅醒来，我会对她说，梅梅，我错了，不知道你现在，还会爱我吗？还会要我吗？”
正当此时，病床上的我妈轻声说道：“玲，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怎么会不要你呢？”